你越功利 世界对你越神秘

【凯源】想你(睡前小甜饼向)


车内的皮革味儿在此刻尤为浓郁,看看表,十二点五十八分,刚刚结束一场演唱会,谢幕完毕又在后台和各种前辈客套道别,殊不知已经折腾到这个点儿。小朋友肯定困的不行了吧,随便挑了两张自拍,配上感谢的话语,发送。

王俊凯按掉手机,转头看了眼正靠在车窗上的王源,很安静,一言不发,由于地库的光线太过昏暗,看不清他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这两个人生气的模式向来是冷战,没有过面对面吵到脸红脖子粗的场面,即使前者要比后者来的更加愤懑煎熬,却依旧“乐此不疲”,谁劝都没用。因为太过了解彼此,找到对方最不愿意暴露的伤口并报复性的撒点盐这种事,是再轻易不过的了。抱着我再也不会插手这个小垃圾任何事情的王俊凯,在经历数次失败后内心早已妥协。说不气愤?是假的。那家伙和所有人依旧嘻嘻哈哈耍着活宝,唯独面对自己却偏要拿带毒的小尾巴蜇一蜇。说不心疼?更是假的。王俊凯比谁都能看出王源佯装开心的外表下所隐藏的口是心非,他会故意在饭前点许多冰水,捞起冰块便放进嘴里嚼,被冰到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儿,却还要逞强地叫到好爽好爽。

王俊凯你管不管我?不管我就糟蹋嗓子给你看!看你管不管我!

“你不要嗓子了是吧?还吃?”看,屡试不爽。

“那我渴了啊,不然喝啥。”

“喝点儿温水,喏。”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喝点儿!”

“……傻子”

至于是为什么吵架来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下一秒钟就和好。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两个人状态都很好,甚至是说好到反常。

车内气氛不知名的安静,以至于两个人思绪都有点儿飘,抛开灌满节目流程的大脑,王源今天不对劲儿的举止逐渐在王俊凯脑子里浮现出来。今天的王源太乖顺了,比往日的后台不知要消停了多少,和导演组对流程的时候尤为认真,演出服和耳麦都自己一人整理妥当,饭也比平时多添了一碗,甚至还帮大家摆好了一次性筷子。怪不得王俊凯觉得今天意外很闲,闲的心下空落又别扭,那种念叨的话语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却又不得半道儿吞回去的感觉,太不习惯。

这屹立不倒的老妈子人设,王俊凯自嘲似的叹了口气,向前伸直了双腿,膝盖骨骼发出两声脆响。

王源扭过头来,右太阳穴还携着玻璃车窗冰凉的温度,他刚刚在编曲,准确来说,是改编。摇滚重金属版的岁月神偷逐渐在大脑悄悄成型,直到旁边那人一声叹气才算终止了他的毁灭性创作。

“叹啥气啊?”王源发问。

“没,就是觉得某人是不是长大了,今天表现还挺好啊。”王俊凯笑着看他,语气颇带一丝揶揄。

“嘁,那你还不赶快夸夸我!”王源仰头,嘟起嘴巴,摇头晃脑的一副得意模样,王俊凯失笑,王源的小孩子心性是他的致命弱点,也是他的愈疾良药。

“好好好,夸你夸你,那希望王源源同学明天去上幼儿园的时候可别再哭鼻子了。”王俊凯一边打趣他道,一边伸手揉乱他的头毛,小朋友头发很顺,发丝儿软,稍微烫过之后蓬松的触感非常好,索性就不放手了,轻轻的,左右来回的,无声的描绘着王源的头部轮廓。王源没有接话,他像是刚刚解除身体警报,随着头顶传来的温度逐渐放松,缓慢将身体嵌入椅背,彼时两个人又沉默了,却多了一丝缱绻的意味。有时候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热烈心情,是需要这样的举动来小小发泄一下的,对于这点,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王源不抬头也知道王俊凯在看他,像是这么多年来滋生出的心电感应,让人忍不住顺着视线转动瞳孔。还有两天,旁边那个家伙就要变成大学生了,大学生,一个很酷的词汇,大学生偶像,一个万众瞩目的很酷的词汇。当然,还有他即将到来的十八岁成人生日会,虽然一早就被拉着商讨选曲的事儿,结果那人却故作神秘不肯告诉自己最后的定夺,算了,老人家难得想玩一把神秘,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的。王源挠挠鼻子,为自己的通情达理给予赞美。

“鼻子起痘痘了?”

“没有啊……”王源一脸疑惑,下意识又摸摸了鼻头。

“那你挠它干什么,刚下台都没洗手吧,全是细菌,本来就容易冒痘。”

“哈?我挠下鼻子你也管我啊?”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后天就飞北京上学去了,你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疯呢,反正强哥也管不……”

“……”

王俊凯攸的噤了声,他看到王源紧紧咬住下唇,眉头皱成一团,不知是在说到北京还是一个人这些字眼的时候。其实两个人这些天气氛一直微妙,像是无形的长针悬在彼此胸腔之间,一个收敛依赖力图变得沉稳,一个强忍关心决意不多插手,巧妙又迂回的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实则脆弱到仅仅两个词语就能将其打破。针的两端都是尖,刺破时的难过酸涩,也是双份对等的。

王源从座椅上弹起,激烈地鼓起掌来,“你说的对!后天哥就解放了!!我都计划好怎么玩了!先请我同学去吃火锅!我们要办个喝啤酒大赛,对瓶儿吹的那种!然后去夜骑,让史强带我去网吧打通宵,凌晨再去看日出,好爽啊哈哈哈哈哈哈!唉,可惜你要去军训,好惨,不过没事儿,哥会帮你把你的那份玩回来的!哦对,我得先去跟那个网吧老板联系一下,叫他记得清下场子……”王源语气欢快,嗓子却是哑的,全然不顾他自说自话的这一大段内容早就将王俊凯的怒气值推向顶端。王源演的太用力了,连他自己都嘲讽这拙劣的演技,在王俊凯面前他向来都是失败的演员,还是走浮夸风格的那种。演员是要将个人情绪全部藏敛,只流露出他想要观众所看见的那部分,王源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精美的微笑,却唯独面对王俊凯时掌控不住情绪的阀门。有次活动后台,两个人闹了矛盾,开启冷战模式,王源和队友走在后面,经过了一块儿拼着自己名字的巨大花牌,他低眉瞥了眼身前疾步的背影,下一秒就脱口而出要给将来的女朋友买九百九十九多花这种前后不搭调的扯皮,队友无法应付他的突兀奇思,干脆保持沉默,倒是走在前面的王俊凯突然低下了头,虽然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但王源暗地里像藤条疯狂蔓延的报复心总算是得到些许解脱,哼,什么女生,什么玫瑰,哥就是要看王俊凯他黑脸气包的模样!

“你刚说什么?再给我讲一遍……”王俊凯强忍怒意,放在王源头顶顺毛的手也滑到了脖颈,威胁性的捏了捏。

有时候真想掐着这个小垃圾的脖子使劲摇晃,看看他脑子里是不是藏了本《气死王俊凯的五百种方法大全》。

“我说去网吧打——通——宵——,老人家耳朵不好去治啊!?”王源气急败坏地打掉王俊凯的手,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方才那通话的真实性般翻兜找手机,按下开机键,最高亮度的屏幕冷光刷的亮起,刺的两人都愣了。

最要命的是,王源哭了。

意识到这点的王俊凯心脏漏跳一拍,瞬间慌了神,地库光线太暗,脸也只能看个模糊,要不是刚刚手机亮光一闪,他根本没察觉到王源现在满眼泪珠,吧嗒吧嗒地顺着脸颊往下掉,每一颗都跟小豆子似的砸在王俊凯心上,又酸又胀。

“源儿……源儿你怎么哭了?我的错我的错,刚不该凶你。”

王俊凯赶忙把人圈起来,擦眼泪的手都在抖,他有点被吓到了。王源其实很少在他面前哭,两个人吵到最凶的那次也只是见他红着眼眶喊到“你他妈别管我!!!”姿态强硬,毫不示弱。但当自己中高考闭关,很久不去训练时,工作人员发短信说今天王源又在公司抹眼泪了,歌也没心情唱。而与此同时,偷偷哭过鼻子的某人正在跟他分享刘志宏的犯二事迹,搭配上逗趣的表情包,还不忘鼓励他认真复习,别太羡慕自己能看海贼王的最新更新,全然不知那些担心忧虑的小心思早已暴露个精光,又傻又心疼。

“没有,是我不好,我情绪不对……”王源深吸口气,摇了摇头。

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又搞砸了。

明明只要忍到明天早上就好了,只要再忍一个晚上的时间。

真差劲。

“其实我都能做好的,真的,我一个人的时候特别顺利,特别好,你唠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都能处理好,我可以的,你明白吗……”王源抬起眼注视王俊凯,声音很轻,带着细微颤抖。时间的影子越被拉长,他被打磨的就越优秀,越通透,复杂于同龄人不知好几倍的成长经历使他有时候太过看懂这个世界的本质,也太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头顶明星的皇冠,身披偶像的羽衣,站在偌大舞台中央,感受着万千人炙热的目光穿透身体,实则充斥视野的却是那些暴露在聚光灯下漂浮游弋的纤弱尘埃,王源将这一时刻命名为孤独。

可王俊凯不一样,他是亲手将这些沉重繁冗的外壳替王源摘下的人。陪他疯陪他闹,陪他鬼马陪他撒野,陪他吹醉在南滨路的夜风下,陪他把梦做到北欧冰岛的土地上。是这个世界最愿意迁就他的,大大的好人。

当一个人幸运的拥有了上帝的眷顾与垂爱,独占心理、患得患失、无理取闹等黑衣小人儿便也竞相跑出来作祟,王源常常会这样比喻到。

“我明白,我知道的,你特别棒,大家也都觉得你特别棒,是我自己想管你,你是不是又看什么奇怪的评论了?”王俊凯捏着王源两只招风耳晃呀晃的,跟哄小孩儿似的,语气是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宠溺。

“没有,我就是特别希望你能开心,能尽情享受大学生活,也希望咱俩都能开心,可是很难,我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特别奇怪,我害怕和你吵架,因为你接下来都会很忙,我怕你忙起来就会忘了和我道歉,即使是我先故意惹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觉得这样的自己特别讨厌。”

“没,不讨厌,我就当你闹小孩子脾气呗,挺可爱的。”

“可我刚刚找到原因了,我觉得肯定是因为……”

“因为什么?”

王源勾起嘴角,轻轻把头放在王俊凯的肩窝,像是某种小动物终于找到安心好眠的巢筑,亲昵的磨蹭几下,附在他耳畔悠悠说到:

“因为,我会想你,很想很想。”

是了,就是这么简单。褪去盛名华服,我们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十六七岁少年,站在幼稚和成熟的交叉路口,那些经历的迷茫、坚决、舍弃、追逐,不过是源于一个想字。王俊凯愕然,他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沸腾着喜悦分子的波特酒炉,全身发烫,心脏狂跳,一切都是因为王源,也只有王源能牵动他的全部情绪,这个天真与毒药的矛盾体,迷人的,他的男孩儿,在说想他。

王俊凯激动地扭头一口咬上了王源的鼻尖,又死命把人往怀里揉,抱的紧紧的,绝不撒手,把脸埋进王源的脖颈间,来回哼唧道:“宝宝,你怎么这么好啊,宝宝,你太好了。”王源吃痛咧嘴,摸着自己带有小虎牙印的鼻头哀嚎,要不是被搂的太紧他真想给这个正抱着他撒癔症的气氛破坏王一套天龙哥回旋踢。

“靠!!王俊凯你属老虎的啊????”

“我属你的,小肥兔子。”

“你属猫!大肥猫!!!”

王源气鼓鼓的把下巴磕在肥猫同学的肩膀上,双手顺势环了上去,两个少年在暗仄的车里无声拥抱,仿佛一瞬就能到老。

“天啊,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好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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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时间₍ ⸝⸝· ᴥ ·⸝⸝ ₎:
R:凯锅!凯锅!我突然给你的生日会想到了首贼6的歌( •̀ω•́ )✧
K:啥子哦 说来听听(ฅωฅ*)
R:重金属摇滚乡村拉普电音版岁月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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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梓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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